电闸绪方

此生只再泥北极兔最后三次

[FGO]爱如硫磺

*关于莎乐美与她的某位御主,没什么含金量的段子。部分设定参考了王尔德的《莎乐美》。

 

召唤出莎乐美的当晚,我们就睡在了一块儿。

一开始我们没想太多(也许只是我没想太多)。我恋慕莎乐美已久,费劲气力才寻来了她的召唤媒介。得知我选择了莎乐美后父亲被我气了个半死。他把我叫到他房间去,一开始假模假势地好言相劝,可当他发现我的态度异常坚决后,便不再花时间在顾忌形象上。他命令我脱掉上衣,在他面前跪下。“圣杯战争是关乎家族命运的大事,不是给你追星用的!”他说着,一边拿拐杖抽打我的背。那些漂亮的、昂贵的宝石把我脊柱外那层疏薄的皮肉划得稀烂。我只觉得父亲把我对莎乐美的情感蔽之为“追星”着实有趣,不由当着他的面咯咯乱笑。我生来就体会不到疼痛,因此父亲下手也不管轻重。于他而言,体罚不指望惩治我、或是让把我能把他说的某句话刻骨铭心地供在脑袋里,只是单方面的发泄罢了。等他累了,大手一挥让我滚蛋,我就乖乖拿了上衣滚出他的房间。拐进走廊后,我悄悄拿手去碰背上的伤口,指头湿淋淋的,像捅过了女人高潮时的阴(TEST)道。

“您在干什么啊!”我听到一声尖叫。我并不喜欢女人的叫声,这是我为数不多从父亲那儿继承来的优良品质。平日里宅邸立了规矩,不许大声喧哗,但这个女仆或许是被我那张血兮兮的皮吓坏了。那是个非常漂亮的姑娘,看到她那张脸蛋我的怨气就没了大半。她穿着家族里干服侍活儿的女人们统一定制的白色长裙,裙边和袖口钉着波浪似的花边。当她们从我面前经过时,我总在渴望其中一个能停住脚步,然后提起裙摆,让我瞧见她腿上套着的丝袜:纤薄的、一触即碎的、像是用玻璃掐出的长筒。她的腰上绕着圈纯白的蕾丝片,上面绣着花纹,用来链接袜口,以免它们在工作时滑落。我知道即便我真的随手逮住一个女仆提出什么过分的请求,也没人会拒绝我。但我的父亲已经足够混蛋,让她们有“这个家还剩个绅士的想法”倒也不赖;尽管我并不在意家族名声,而她们也没必要对我抱什么希望。

“嘘,”我让她小点声,“给我弄点药。”

她把我领进了一间被塞得鼓鼓囊囊的房间,让我到当中的椅子上坐好。接着她找了卷干净的纱布去擦我背上的血。

“先生,疼吗?”

“嘶——疼。”我这么骗她。父亲警告过我不许将无痛症的事情告诉任何人。疼痛本该是人的一种生理保障机制,它教会人长记性,可我天生就少了这层屏障。他厌恶我,我不学无术,在魔术上也没什么造诣,家族名声迟早有一天会辱没在我手里。但我流着和他一样的血,在我使哪个女人怀上孩子前,他不会让我轻易死掉。

那个女仆还在缝补我的伤口,她以为我真的会疼,因此下手很轻。每当针扎进一轮,我都会做出一副不安分的样子:捶桌子、或者拧肩膀里的几块肌肉。完事后她替我给那些不需要缝针的伤口也搽了药膏。我很感激她,如果换做平日我肯定得赏她点钱作报酬,但现在我只想朝我的房间奔去。那儿有个镶花的盒子,里面盛着莎乐美的半卷面纱。它保存得很好,闻起来有股淡淡的没药味儿。我有些嫉妒。它没被圣人兜着扛过十字架,也没被拿去包裹过基督的骨骸,可仍有人珍惜地对待它,先我一步用更甚过我的爱去爱了她。

我用那卷纱召唤出了莎乐美。

两个小时后我们睡在了一张床上。我趴着,像马修·麦康纳在《报童》里那样,因为我背上的伤还没做好同皮屑和螨虫交叉感染的准备。莎乐美躺在我边上,我只有一个枕头,因此让给了她。她的腿绞在一块儿,一只脚翘得高高的,搁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。只有当她觉得这个姿势累了,她才会稍微动一下,然后用脚趾(它们非常灵活)去捻自己的头纱边玩儿。那些和她一块儿被召唤出来的骷髅在房间乱窜。其中一只在我小腿上不轻不重地啃了一口,留下半圈青紫的牙印。莎乐美也不制止,笑吟吟地任它乱来。但很快她发现了我的秘密,因为那只骷髅在我的伤口上跳踢踏舞,而我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趴在那儿。

“您不怕疼吗?”

“我不会疼。”我觉得我不该对莎乐美说谎,因此我对她说了实话。

“如果您不介意,我可以给您讲讲疼痛的感觉,”但她自顾自地继续了下去,“我是被盾牌碾死的。士兵们涌过来,把我推在地上。盾牌很重,很沉,外侧是块凸出来的狮子图案。第一个人用盾牌砸我,可他太紧张,没找准位置,落在了我膝盖那块儿,轧断了我的腿。不过第二次他就砸中了我的脑袋,我敢保证哪怕把他赶上战场他也不会这么快学会找准人的要害。我的后脑勺碎了,但还没死,于是后面还没轮到的人才有机会把盾牌往我身上碾。狮子牙齿从我这儿戳进去,勾下一块肉。希罗底很爱这面盾牌,因为它咬住人时和真的狮子一模一样。我全身的骨头都碎掉了,但我还没死。两个奴隶被命令来收殓我的尸体。好一会儿,我才断气。”

我想起在图册上看到过的那些画。两个赤裸的侏儒把她的尸体抬进胭脂盒,旁边倚着根细长的粉扑。

“我以令咒命令你,为我跳支舞吧,莎乐美。”

“您可真是奇怪呢?就算您不对我用令咒,我也会为您跳舞的呀。”

“如果我是约翰,莎乐美,如果我是约翰,我会用我的眼睛去看你,我不会吝啬我的任何一丁点目光。我要将约翰整个地献给你。”

“所以您成为不了约翰,我的主人;我大可以爱您,称呼您一声国王,但您当不了约翰。”

“那就拿走我的头吧,”我心灰意冷。可我仍记得她一开始想要的;因为我爱她,“如果这是你唯一爱我的方式,那就把它拿去吧。”

莎乐美为我跳了舞,但她没拿走我的头。

七天的时间很快过去,没人分出胜负,莎乐美消失得一干二净。不久,我的父亲猝然离世,我继承了整个家族,连同那根漂亮的手杖。半年后,我娶了那个给我上药的女仆做妻子。

 

*他看到的是比亚兹莱为王尔德的《莎乐美》所作的插图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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